文川湛野(不授权)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源楚】原著片段整理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 

 

源稚生翻了翻那些履历,不由得皱眉:“都是帮小孩子,校长在开玩笑么?”
……
“好啦,别看轻本部派来的年轻人。他们是如今学院中最强的组合,而你是日本分部中最强的男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是竞争对手。”老人抽出刀胚,烧红后的花纹如晚霞般绚烂。

 

 -

 

 “不用枪械的话,看来我们是逃不出去的,”楚子航给霰弹枪上膛,“我看你的发动机转速也已经到顶了吧,这辆悍马不可能跑得更快了。”
“要打个赌么?”源稚生笑笑,“给我六十秒,不用枪械,我甩掉这些警车。”

 

 -

 

“可以看看你的刀么?”
源稚生抬起头,对上楚子航的眼睛,他想起楚子航惯用的武器也是日本刀。源稚生双手把蜘蛛切捧了过去,楚子航双手接过,就着桌上烛火的微光凝视刀刃。他吹灭了烛火,光源消失之后蜘蛛切反而明亮起来,仿佛夜空中有看不见的冷月照亮了它。
“是古刀吧?这么昂贵的东西还作为武器使用?”楚子航交还了蜘蛛切。
“放在刀剑博物馆里算是古物了,”源稚生淡淡地说,“不过刀还是要用才能称之为刀,放进博物馆里去的话就只是刀的尸体。”
“总觉得透着一股血腥气。”楚子航说。
“刀造出来就是脏东西,用得越多越脏,沾过的血能洗掉,腥气却留在上面。”源稚生说,“我看见你也用日本刀。”
“爸爸留下来的东西,但是后来断掉了,现在用的是仿造的。”
“你父亲?”
“过世了。”楚子航淡淡地说,“能拜托你一件事么?”
“请说。”
楚子航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盒子,在源稚生面前打开,里面是一截手指长的断刀:“这是炼金制品,无论是古物还是当代的作品,能打出这柄刀的人不多。我听说日本刀的传承很清晰,应该可以从碎片查出这柄刀的来历。”
源稚生重新点燃蜡烛,就着光看刀身的纹路:“这是古物,庖丁铁造。这种刃纹称作‘稻妻’,有电光形状的折纹。这柄刀不会少于三百年的历史,在拍卖会上能拍出上亿日元的价格,能用作武器的人应该有很强的财力。它有刀铭么?”
“没有刀铭,但有一种奇怪的特性,如果长时间挥舞,刀上会凝结露水,每一挥刀就像是泼洒雨水那样。”
“这是《南总里见八犬传》中提到的那柄村雨的特点,说这柄刀杀人之后刀身会自动地凝出露珠清洗刀上的血迹。不过村雨是虚构的,刀上凝结露水是某些炼金刀具的属性,露珠来自空气中的水分。根据这些线索应该能查出这柄刀的打造者,甚至能查出它的传承。这件事就交给日本分部来做吧,应该会给你满意的答复。”
“谢谢。”楚子航说,“你的刀也是家传的?”
“不,我没见过我父亲,他也没给我留下什么东西。我是个孤儿,从小跟弟弟一起被人收养,直到长大了才被确认有源家的血统。”源稚生说,“就像孤独的乔治,你知道孤独的乔治么?”
“听说过,它很有名,有人说它是世界上最孤独的动物。”
楚子航不多的爱好之一就是读书,而且不论什么书都会捧起来读,所以会知道很多冷门的知识,比如那只名叫乔治的平塔岛象龟。
……
“源家是个古老的家族,但从江户时代开始源家的人就越来越少,一度家族长老们认为源家已经没有后裔了,但他们在山里找到了我和弟弟。我们被确认有源家的血统,源家在家族中的席位这才恢复了。我被称作源家的家主,但源家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觉得自己就像那只象龟。”源稚生说,“它在加拉巴戈斯国家公园,如果有机会环球旅行的话我想去看看它。”
“你刚才说你有个弟弟。”
“他大概已经死了。”
……
“你喜欢旅行?”楚子航问。他懒得搭理那两个醉醺醺的家伙。
“喜欢,但是很少有机会去旅行。最想去法国,那里有个很有名的天体海滩,我想去那里找份卖防晒油的工作。”源稚生说。
楚子航说到父亲时语气很淡,可他的眼角轻轻抽搐了一下,出卖了自己的内心。源稚生对楚子航的第一印象是那种完全没有温度的人,无论对什么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但谈到父亲的时候楚子航坚硬的外壳出现了一丝裂缝,源稚生想借这个机会多了解这个号称本部王牌的家伙。

 

-

 

“楚子航你不想录段录音么?或者你们中国觉得留遗书是不吉利的事?”
“我已经录了,没在公共频道里,所以你们没听到。”楚子航说,“很短,可以回放给你们听。”
他按下回放键:“爸爸,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请勿追查我的死因,因为不会有结果也不重要。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任何人逼迫我。请照顾好妈妈,不要让她太难过。我知道妈妈和你有过协议,为了我不生孩子,但以你们的年纪生育应该不成问题,生个孩子会让她和你都更开心。这些年谢谢你的照顾,我知道你为我骄傲。”
“你的遗书居然是留给继父而不是你妈妈?”恺撒说。
“其实没什么想跟妈妈说的。她没有血统,不会明白我们做的事。说些煽情的话只会让她反反复复地听来难过而已。”楚子航说,“我继父是个很理性的人,他会想办法劝说妈妈再生个孩子。那样他们都不会寂寞了。”
“想到有人会取代自己的位置,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自己不会难过么?”路明非觉得有些心酸。
“没有人是不可替代的,也没有什么好难过的。”楚子航淡淡地说。
源稚生叼着烟卷靠在栏杆上,默默地听着海底深处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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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子航低声咳嗽,提醒恺撒收敛。源稚生是经历过无数战场的人,对杀气有着野兽般的敏感。至今为止楚子航都无法确定这个所谓的“日本分部第一”到底有多强,源稚生就像一口水井,水面平静无波,但是深不见底。他们联手也未必能瞬间制服源稚生,更何况源稚生身边还有另一个人,蛇岐八家的前任大家长橘政宗,这位蛇岐八家的精神导师同样是深不可测的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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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是指一种超过我们理解范围的混血种,”楚子航的神色凝重,“已知的混血种无论多优秀都不能超越‘临界血限’。那是龙类和人类的分界线,一旦踏过线,龙血就会吞噬那个人的心智,把他变成死侍,这是绝对法则。但根据这些壁画,日本存在能够踏过临界血限的混血种,他们拥有匹敌龙王的潜力,生来就是蛇岐八家的领袖。”

    “你从一个勾金边的小人身上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恺撒满脸的不相信。

    “从画面上确实看不出来,但篆字注解里写满了对皇的赞美。他的诞生被称作‘降世’,他的意义堪比盗火的普罗米修斯、以自己的血为人类赎罪的耶稣基督,他是天降之子,宿命之帝,他的称号包括‘东皇’、‘曜帝’、‘震帝’、‘太微主’……他集人类的全部美德于一身,拥有和神抗争的伟大力量。”楚子航扭头看着恺撒,“你没有想到某个人么?”

    “这种耶稣基督级别的存在我怎么会认识?”恺撒瞪眼,“我没告诉你我家男女老少都信天主教么?要是天下真有这种怪物,我也只有对他祈祷当他的信徒。”

    “皇是生来注定的,所以他在孩提时代就被注定要统治世界东方的土地,他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在家族内部已经有了很高的地位,即便长辈也得听命于他,他是家族……年轻的主人。”说到最后五个字的时候楚子航一字一顿。

    巨大的惊悸在恺撒脑海中炸开,他竟然微微打了个寒战:“是象龟?他的手下叫他……少主!”

    “源稚生只有二十六岁,却已经是蛇岐八家的少主,仅凭他在执行局的功绩么?想想我们跟那些家主见面的时候,大家长橘政宗起身的时候,家主们也都起身,唯有源稚生端坐不动。这不是倨傲无礼,这是他的习惯,他跟橘政宗之间是平起平坐的,所以橘政宗起身的时候他端坐不动……继承神血的人就是他,他就是蛇岐八家将来的统治者。”楚子航缓缓地说,“将来的统治者当然不必对现在的统治者低头!”

 

 -

 

  楚子航的长刀和蜘蛛切相格,火花灿烂,逼人的热浪扑到了源稚生脸上,楚子航的刀不久前刚在君焰的领域中加热完毕。

    楚子航根本不收刀,以完全相同的姿势和轨迹斩出了第二刀,击打在蜘蛛切上相同的位置,接着是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第六刀……每斩出一刀,蜘蛛切就巨震一次,源稚生也退后一步。前一刀的火星还没有熄灭,新一刀的火星又溅了出来,最后火星稠密如织。楚子航的连斩和加持了“九阶刹那”后的犬山贺没法比,但力量更大,连源稚生都不得不始终立刀防御。源稚生扑出电梯井之前,楚子航已经激活了血统,借助狮心会的血统精炼技术,他也暂时地跨过了临界血限。

    面对超级混血种他全无把握,但他这种人即使在没把握的时候也不会退避,而是在第一时间show hand。

    楚子航用上了“十三连闪”,以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角度连斩,逼迫敌人和自己对刀,看谁的力量先耗竭。这是质朴的刀术,连续挥斩的次数越多就越强。传说历史上剑道大师能连斩十三斩,十三道力量在顷刻间集中击打在对手武器的同一位置,最终把对方的刀斩断,所以又被称作“断刀十三连闪”。但对于混血种来说,十三绝不是极限,楚子航最多挥出过234连斩,数字到最后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只见刀光如潮。

    恺撒曾嘲笑过楚子航的十三连闪是“砍树机”,单调重复全无美感,但此刻这台砍树机居然震得人形巨龙连连后退,恺撒也不禁想为砍树机喝个彩。

    心里的赞美还没说出口,恺撒就看见楚子航飞退回来。准确地说,楚子航被一股暴力强行震退。他踉踉跄跄地回复平衡,长刀在手中不住地震动,几乎无法掌握。连斩被生生打断了,在斩击的间隙里,源稚生忽然上步,用肩膀撞在楚子航的胸口。柳生新阴流·无刀取·贰式,如果楚子航被抓住手腕,瞬间就会被源稚生摘走长刀。但楚子航凭强化后的暴力空手抓向源稚生的手腕,用出了擒拿手中的“缠腕”,通常他的缠腕都能令对手的手腕脱臼甚至骨裂,但这一次他抓住的是一只能够徒手砸碎青铜的手!源稚生的腕骨爆响,骨骼之间的缝隙骤然消失,楚子航根本无法撼动他的腕部。

    皇的骨骼跟人类的完全不同!源稚生像龙类一样有着上千块骨骼,而这些骨骼在必要情况下能够紧密地合为一体!

    无刀取的贰式只用出了一半,源稚生未能夺取楚子航的长刀,于是挥臂横扫打在楚子航胸口。如果不是暴血状态下楚子航必然大面积骨折,他也尝到了恺撒那种“心脏被攻城木直接锤击”的滋味,一瞬间灵魂似乎都被震出体外。仅有的一丝乐观情绪也消失了,两人背靠背结成防御,汗腺如同开闸的水库,全身从里到外都汗透了。

 

 -

 

 恺撒弓步出拳,重重的击打源稚生的小腹。他的手中握着沙漠之鹰,用枪顶着源稚生后退。

    源稚生被顶在影壁上,浑身血红,恺撒以出拳的动作开始,把七发子弹全部送进了源稚生的小腹里。源稚生和恺撒对视一眼,慢慢低下头,无力地倒在血泊中。

    “恺撒!”楚子航大惊。

    “别瞎嚷嚷,这是弗里嘉麻醉弹的弹匣。”恺撒跌跌撞撞的后退,弹匣从枪柄中滑落,枪口中升起袅袅白烟。

    楚子航冲上前去检查源稚生的伤口,这才发现源稚生只是皮肤表面被枪口焰烧伤了,小腹只有不大的创口,确实是弗里嘉麻醉弹造成的伤口。

    源稚生猛地睁开眼睛!楚子航一惊,横刀封在源稚生的咽喉,但源稚生并没有趁机攻击,他的骨骼发出轻微的爆响,楚子航再摸他腕骨的时候,发现源稚生的骨骼已经松懈了。连续七发弗里嘉麻醉弹仍不能令皇失去神智,但终究是解除了他那强悍的“龙骨状态”。

    “你怕我会控制不住杀了他?”恺撒就着燃烧的帷幕点燃一支雪茄,这不是抽雪茄的时候,但他刚刚打败了世界上最强的混血种,有理由庆祝一下。

    “我怕真小姐那件事你太自责。”楚子航忙着检查源稚生的瞳孔来确定他的状态,源稚生冷冷的看着他,显然神智没有问题。

 

 

 -

 

“这种时候我们算是有合作的立场了吧?”源稚生说。

    沉默了几秒钟,楚子航点了点头:“是的!无论是校规还是亚伯拉罕契约都限定了秘党成员必须阻止龙类和死侍伤害人类,即使要为此付出生命。这种时候我们可以和你合作。”

    “别开玩笑了!合作?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恺撒把枪口顶在源稚生的太阳穴上,“这是伟大的皇!像龙类远多于像人类的怪胎!我没法相信这种东西!”

    听了恺撒的的话楚子航也有些迟疑,确实源稚生是个难以信任的人。相识以来他们每每被源稚生逼进死地,他们能活到今天,唯一的原因居然是运气。

 

-

 

他的目光清澈,那张颇有阴柔之美的脸上好像写着“虽千万人吾往矣”,就像那些战国时代的名武士,敌人的大军已经出现在远方的地平线上了,他仍然面无表情地弹着琵琶。他认这个命,认自己的武士之命,身为武士有一天就是要死在战场上的,他们等待死亡就像等待注定相逢的情人。楚子航相信就算自己和恺撒退出,源稚生也会留下来等着死侍群逼近,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是领袖,对家族负有义务。说来奇怪,虽然没有什么理由信任源稚生,楚子航依然觉得他说想去法国买防晒油是真心话。

 

 -

 

 源稚生指了指电梯门上方:“这种门的上方必然是一根钢筋在支撑,我们在那里装上一块C4炸药,威力足够炸断那根钢筋,墙壁会坍塌下来,它们无路可逃。”

    楚子航算了算:“用延迟引信的话可以在二十秒钟后爆炸,时间足够我们进入电梯井并且躲到爆炸范围之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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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那个日本人么?这会儿他不会已经跑了吧?”恺撒低声问。

    “既然选择了合作,也就只有相信他了吧?”

    “你这种轻信人的性格能活到今天也真是难得。”恺撒耸耸肩,“他可是流着龙血的东西,龙是没有感情的生物,如果它们的实力压倒你,它们就一定会吞噬你。”

    楚子航没有再说话。

    “好吧好吧,我无意影射那位姑娘,说起来我也蛮喜欢她的,她真漂亮……不过最好还是不要轻信流着龙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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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源稚生走着走着扑到在血泊中。

    楚子航把长刀收回腰间,扑上去把他从血泊里拉起来,看了一眼他的脸,心里大惊。源稚生处在崩溃的边缘,心脏疯狂地输血去维持摇摇欲坠的身体,紫黑色的毛细血管从皮肤表面浮凸出来。难怪经过再三考虑源稚生才决定动用这种超级言灵,因为这种言灵会给身体带来极大的负担,“王权”会在一瞬间就抽走释放者的全部生命力。越是高端的言灵越是会对身体产生负担,神话般的“莱茵”言灵只要释放出来,释放者就得死,他在自己的领域中只能存活零点几秒钟。

    “快走!”源稚生再次说。

    楚子航忽然明白了源稚生那句话的意思,源稚生一旦支持不住,“王权”的领域也就崩溃了,死侍会再度获得活动的能力!楚子航还没来得急反应就听见背后急促的枪声,那是恺撒向着这边射击!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名死侍正扑向自己背后,恺撒发现之后用火力压制。他抓着源稚生贴地翻滚,一条巨大的火蛇从天而降,这名死侍刚刚从“王权”的领域中解放出来就发起致命的扑击,完全不顾自己浑身着火。它的利爪握住源稚生的小腿,楚子航听见骨骼扭曲的微响,死侍的握力之大可以在钢铁上留下手印。

    楚子航忽然觉得手中多了一件东西……蜘蛛切的刀柄!关键时刻源稚生把几乎从不离身的佩刀交到了楚子航手中,楚子航转为反手握刀,绕过源稚生刺穿了死侍的手臂。刀锋穿过两根臂骨间的肌肉,楚子航一推刀柄,蜘蛛切向剖开死侍的手臂,势如破竹。他翻身跃起踏上一步,挥刀砍在死侍的胸口,砍出了明亮的火花,左手抽出最后一支司登冲锋枪,顶在死侍的胸口发射。

    “背这家伙去电梯!”恺撒奔到楚子航身边,西部守望连连发射。

 

 -

 

“恐怕没用,死侍立刻就会发现那只是件铠甲,然后继续往这边探索。”楚子航快速地拆卸铠甲的带子,把最基本的胸甲和肩甲穿在自己身上,尤其是那件浸满源稚生血液的肩甲。

    “海底那次你先出舱,这次的工作交给我。电梯一到就喊我,我尽快从火场里脱身,给我火力掩护。”楚子航面无表情,他从不在“谁去做危险的工作”这件事上推让。

    他从霰弹枪中卸下一枚子弹,一刀削开塑料弹壳,把其中的火药洒在源稚生肩膀上,恺撒已经点燃了雪茄,狠狠地摁在伤口里。火焰腾起的时候连源稚生也不由得面孔痉挛,神经末端被灼烧的痛苦足以令一般人晕厥过去。灼烧暂时地封堵了血管,伤口表面的血液也烧干了,这样就清除了源稚生身上的血味。楚子航把霰弹枪收在风衣里,拔出长刀,枪械上他不如恺撒,这种时候还是刀更可信赖……记忆中那个男人冲向神座的时候,手中也只有一柄长刀。

    “喂。”源稚生说。

    楚子航扭头,源稚生把蜘蛛切扔给他:“这柄刀才能砍开死侍的骨头。”

    楚子航微微点头,也不道谢。他骤然发力冲进火场,衣摆翻飞如大鹰的双翼。死侍群迅速地反应,蛇行的声音追着楚子航去了。

 

 -

 

 他做过这样的梦,自己死了,坠入不见底的深井中,深井中躺着那些被他杀死的鬼的骨头。

    明亮的火苗照亮了他的瞳孔,一根纸烟递到了他的嘴中,持火的人为他点烟。

    “皇真是与众不同啊,切腹这样的重伤伤口只用了一个小时就愈合了,这样的好身板我也想有。”恺撒把打火机移近自己的脸,照亮给源稚生看。

    楚子航正往他的伤口上涂抹抗菌的药膏,虽然不知道皇的身体会不会被细菌感染,不过涂上总是没错的。楚子航涂药扎绷带是一把好手,他自己就经常伤痕累累。

 

 -

“那样最好,那是他最期待的。”乌鸦说着转向楚子航,“有单独的礼物给您。"

    他打开白木的长盒,里面是朴实无华但线条优美的古刀,源稚生所用的蜘蛛切和童子切。

    “说实话,这样珍贵的古物要赠给家族以外的人,我心里也有点不舍得。”乌鸦说,“不过这是大家长的意思。大家长离开神社前留下的录音说,如果最后这对刀没有毁掉,就把它重新装好送给楚先生。很抱歉您拜托的那件事他没能查出结果,他确实派人去查过那柄刀的碎片,但没有查出结果,唯一能确定的是那柄刀并不是真正的日本刀,它很可能是在日本之外铸造的。”

    楚子航轻轻抚摸那对刀的刀鞘,回想自己跟它们的前主人为敌的时候,这对危险的武器压迫得他几乎无法喘息。

    现在他是它们的主人了,却觉得刀鞘摸上去有股暖意,因为带着故人的祝福。没想到经过那么多事源稚生还记得他拜托的事情,真的去查过那柄刀的事情。源稚生就是这样,对什么都太认真,最后自己活得很累很累。

 -

 

“孤独的乔治死了。”正在阅读杂志的楚子航把杂志放下,“居然在这个时候。”

    “孤独的乔治?”恺撒没听懂。

    “世界上最后一只平塔岛象龟,它的名字是乔治,源稚生曾经说他就像那只象龟。”楚子航把那本杂志递给恺撒,“不久之前它被发现死在那个保护区里了,它似乎想从保护区里逃出去,但没能跑到保护区的边界就死掉了。它爬得很慢。死的时候人们发现它的头冲着圣克鲁斯岛,它是在那座岛上被捕获的,有人猜测那座岛上有它的水坑。"

    “他也没能爬到自己的水坑啊。”恺撒幽幽地说。

    “只差一步。”

 

 ——

 

“你没有如期归来,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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